Chairman Hahn

设定有点像西部世界，但有一堆魔改。西皮混乱，包括但不限于MC，MB，RB，MP等等，hope you enjoy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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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ke·Shinoda刚刚从颁奖礼回来，会场在我的母校UCLA布置。我在直播墙上看到他剪掉了长发，也放弃了以往梳大油头的造型，将乌木般的黑发吹得蓬松，带着矜持礼貌的笑容接过了政客的奖杯。

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。从十三岁起我就认识Mike了，我们上同样的中学，一起打游戏玩乐队，在科学展上做出一个只有半身的仿生人，一下子成为了校园的风云人物。这个半亚裔的小孩和我对彼此知根知底，所以我们毫无保留地对待对方：讽刺、嘲笑、冷漠、批评，向来不留情面。

不一会工作台上的通讯频道就出现了他的脸：“嘿，有在看直播吗？”

我面无表情地对他摇摇头，他露出狡黠的笑容。

 

Mike是新世纪以来仿生机器人领域的大人物。如今这个时代制造仿生人并不困难，但Mike是一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，他没有在学院和研究所专门专门学习人工智能，也从未和科技巨头合作，他仿佛是在后院车库鼓捣出了仿生人的新奇迹。有如上个世纪美国所有奠基人物的传奇故事。全美，不，全球都喜欢这种故事。

Mike第一个仿生人起名叫Dave Farrell，他在Dave诞生的第一天就设定了基本的认知程序，他请Dave给自己起一个名字。“Phoenix。”他说。

这整件事，我并没有见证过，都是Mike后来在无数采访中诉说的。

我问Mike：“他为什么会起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？”

Mike那时正专注于他的新玩具，头也不抬地回答我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Mike，你知道为什么全世界人都为你的仿生人折服吗？”

“因为他们不仅认知完好，并且具有自我意识。”

他的语气平静，却使我腹部涌上一股剧烈的酸楚，我蜷曲起来，痛苦地咳嗽。Mike这才回过神来，大手抚着我的背部。他从车厢里拿出闪着蓝色荧光的仪器，那是用于基础的医学修复工具。他命令我把身体平躺在车座上，右手扶着我的脖子，另一只手把仪器的作用点聚集在我的腹部。这就发生在几分钟之内，痛苦即刻舒缓了很多。

“你或许该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。”

“Mike，你说得对。”

他抬起头，轻柔的嗓音问我：“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我从来没有见过，不经过任何后期学习，不和人类相处，一诞生就具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。”

 

Mike回来了。他谢绝了两位助理的陪伴，一个人推门走进我们的工作室。Mike和我在中学时，从来没有考虑要做什么科技领航者，我们唯一志趣相投的是音乐。新世纪的音乐编排和制作几乎可以完全由电子设备实现，人造乐器和乐队早已成为后商业时代的历史名词。然而，正如有一批狂热者仍然为古典乐发疯，我们倾心的是更现代的摇滚乐。我们组建了乐团，甚至录了一些晦涩难明的无人声音乐，因为我们两个人都不肯唱歌。

回忆这么多，是为了解释为什么这间工房叫做studio。

或许我们骨子里仍然是上世纪的思想，我年轻时想。但现在，我意识到我们喜爱的不是过去，而是和过去有关的一切。

他开始在我面前走来走去，我故意装作没看见他。

Mike最后忍不住笑意：“不要对我这么混蛋。”他轻轻地敲我的工作台：“嗨，我亲爱的Brad，请跟我的崇拜者们打个招呼。”

他有一个全球性的信息追踪网站，上面有许多“崇拜者”，也不乏我们的同行。

我翻了个白眼：“嗨，如你们所见，我正在工作。”

“你在做什么？”

“Editing, and fixing your mistakes.”

Mike的亚洲脸蛋上带着真诚柔软的表情，下一秒他开始大笑，似乎是骚扰我的兴致仍然强烈。

我知道今晚的工作没法完成了，于是也站起来在工作室里踱步。Mike乐此不疲地更新他的博客信息，一边检查我们的进度。说实话，我也算是给他打工的私人助手，同居的那种私人助手。

“Brad，”他皱了皱眉头，“Chaz什么时候组了另一个乐队？”

 

Mike的第二个仿生人起名叫Chester，同样的有昵称般的自用名“Chaz”。如果说Dave是Mike在仿生人领域崭露头角的作品，Chester则是书写史书的一笔。

Dave自诞生以来就被众多人关注，他的初始设定是21岁，具有所有21岁成年男性的基础知识。Mike制造的仿生人最大特点是对复古的真人音乐有敏锐的感知力。

Dave下了工台之后，第二周就通过了图灵测试，并且非常清楚自己作为仿生人的地位。他不是第一台产生自我意识的计算机，也远远及不上上世纪末那些大师们的完美仿生人作品。理性人类的概念被实现之后，Dave似乎更接近母体孕育而出的普通人类。

他受到人权和仿生人权利的双重保护，因为他自我认知是双重的。Dave性格开朗，内核温暖向上，几乎和所有人都相处得不错。诞生一年后，Dave下决心和他理论上的制造者Mike解除了关系。22岁的小伙子进入了音乐博物馆学习提琴，我听闻他造诣惊人，现在也已经是音乐领域的知名人物了。

而Chester的前半段道路和Dave相差无几。测试、证明自我意识、取得身份……Chester仍然只是Mike的个人作品，他在Dave之后的第三年制作出来，年纪设定和现实的Dave同岁。那时我为自己在律所的工作焦头烂额，法律作为趋于发展完全的人类理论，在仿生人时代又面临了变革。Mike那时和我保持联系。他特意用网络链上无法抹去的信息记忆给我发消息：好久不见，老朋友。又一位美丽、不可或缺的灵魂来到了我们身边，他的名字叫Chaz。

这是Chester诞生的历史标志。我偶尔查询百科，看到一本正经的记录：MikeShinoda宣布新生代仿生人Chester的诞生，是记录在他发给好友的讯息中。好友处通常做了标记，注释出现我的名字。

我记得那个时刻，我到律所外的咖啡座透气。黄昏的光芒正一点点褪离我而去，来不及吃晚餐和补充营养，我恍惚觉得自己只剩下了躯壳。

Mike就那么，把这个下午平凡凄惨的我写在了他的历史里。

 

“Chester是这么跟我说的，他有更私人的创作理念，必须要单人完成。”我拨弄自己满头的卷发。

Mike不置可否，终于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录音室的沙发。

他向我招手：“我能否获得Mr. Delson的一点安慰？”

“安慰你什么？Mr. Shinoda刚刚得到世界的认可。”

“请不要谈这个。”他对我笑，闭上了那双多数时候柔和的大眼睛。

于是我发觉自己从内心深处产生了同样柔和的冲动。我小心翼翼地跨过录音室里乱七八糟的Mike的个人玩具和一些我们演奏着玩的乐器，我甚至踮起了脚尖。

然而在我差不多来到他的沙发旁，脚后跟磕到了地毯上的曼陀铃。声音清脆，有点像Dave说话时的质感，或许Mike有从中采样。

他嘴角浮上不易察觉的笑容。我又气又好笑，俯身在他嘴角留下一个吻。

 

Mike的第三个仿生人，是我和他一起制作的。我们的计划中，这是一个名叫Rob Bourdon的男孩，高大强壮，土生土长的LA男孩。机器人的核心，即性格和思想方面依旧由Mike操刀，实际上，我也不可能弄清楚他是如何实现自我意识的构建的。我只能做一些表面的工作，比如决定他的人种、外貌、身体特征而已。我坚持要做一个犹太人，Mike警告我不能做成一头爆炸卷发，于是Rob拥有了一头柔顺的棕色长发。

Rob的制作工期比起Chester和Dave缩短了整整一年，前期他没有任何问题。然而半年后，Rob似乎陷入了社交功能的紊乱状态，他不肯和人说话，或者自言自语一些极其奇怪的、加密式的话语。

Mike此时在参加旧金山的科技论坛，他请了另一个仿生人专家和我处理Rob的问题。这个人是他大学同学Joe Hahn。

我去接Joe，他和Mike同修艺术设计工程，仅从外表看，他可比Mike艺术多了。那天他披着一件日本式羽织的外套，留着山羊胡子。Joe对我笑笑，偶尔开玩笑道：“你怎么会忍受Mike那么长时间？”

我爱他的幽默感和轻松：“你看，这就是被Shinoda折磨太久的人的脸。”我对他笑了笑，感觉自己疲惫而憔悴。

Rob住在自己的公寓里，他的家简单朴素，仿佛居住人不存在个性这种东西。我打开走廊深处最后一扇门，Rob正坐在他的Drum set背后发呆。一如我所说，Mike的所有作品都对复古音乐有解释不清的喜爱，而他着迷的是打击乐。

我轻轻地喊他的名字，谢天谢地他对我仍然有反应。Rob站起来，无言地来到我身边，低头看着我。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设计出这样的脸庞，他看起来犹如受伤的孩子，脆弱而委屈。

Joe看了一眼那套鼓，说：“或许他的设计语言有一部分和乐器融合了。”

我正在尝试鼓励Rob说话，他困惑地看着我，同时拉着我的手将我和Joe隔开来。

“哈？”Joe眯起眼睛看着我们，“这个仿生人爱上你了。”